第二十三章 留不留5
第五节
王家驹为人随便惯了，起身说走就走。还是李涌追了出去硬是把另外没开封的那条中华烟塞给了他，然后帮他拦了辆的士直接塞给司机20元钱，把地址告诉了司机，嘱咐一定要送到。过年的时候这样的现象很多，司机很明白的点头。
回到屋里，除了李丽在那里闷头大吃以外，两个老人都没说话，老李笑眯眯的点着烟看着王秀丽，而王秀丽则低着头清理着桌子上老王扔下的碗碟。
“妹子！听说今晚上的电影不错，想不想去看？”李涌进来悄悄的对李丽说。
李丽听了后忽闪忽闪着大眼睛，然后突然明白了李涌的意思，立即起身就走，“赶紧的，我晚了就得等下一场了。妈，我们跟大哥去看电影了，等会您自己个回去吧。”说完拉起李涌就要走。“诶！等我拿件衣服！”李涌说着就去自己房里扯了件皮夹克穿上了。
“爸，我晚上可能去同学家，就不回来了，您老自己保重。”李涌对老李说。
两个年轻人走到街上，李涌伸手拦了部出租车，刚刚过了下班高峰车好拦。李丽第一个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李涌也没说什么，自己拉开后门钻了进去。
“去哪里看电影？先说好啊，电影不好看你要赔我损失！”李丽霸道的说。
“真去看电影啊？我那是给二老留个空间，咱们在，他们好多话不好说。你要是想看也行，你自己挑地吧！”李涌无所谓的说。
“好！这可是你说的啊，我们去华夏电影城吧，那里好玩的地方多，要不你陪我去泡酒吧？”李丽忽闪着大眼睛说。
李涌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不过我不喝酒的哟，陪你坐坐是可以的。”
李涌除了在美国跟着斯内特去过酒吧外，还真没有去过这样的地方，没想到现在家乡也有这些新潮的东西了。他其实是想去看看自己的那些高中同学，一晃都八九年没见面了。可是他没有同学的电话，唯一要好的同学牛心雨现在也在省城的医院上班，据说老牛终于在年近花甲的时候被调进了省人民医院，退休的老婆自然也跟着到了省城，在这江边的小城里，李涌一时半会还真没人找了。
小城很小，出租车围着城转一圈也不过半小时，很快他们就到了最繁华的华夏电影城，还真像李丽说的，“没啥好看的，能看的早就看过了”。于是李涌在李丽的引导下来到了电影城边上上的酒吧一条街。他们挤进了一间还算清雅的酒吧里，李丽给自己要了对可乐的杰克丹尼，李涌自己要了瓶啤酒。
“你当了几年兵了？在部队上还习惯吗？当年是成绩不好没考上大学吧？唉，我们班上有好几个男生都是这样，最后当兵去了。”李丽泯着酒说道。
李涌不置可否的摇摇头，“也许就是命吧，不过现在我挺好的，如果我爸跟你妈不成，我准备带他到部队上去，那样也好照顾他。”
“就你一个大头兵？还想带着父亲去当兵？你也忒逗了吧！”李丽现在是一口京片子，因为她在北京上学。
“嘿嘿，大头兵就不能照顾父亲了？现在的部队跟原来不一样了，自己有能力的在部队父亲安排亲属是很平常的。你把咱当兵的都看成是低能的啊？就你们上大学的高人一等了？”李涌故意跟李丽抬杠，他倒要看看这个妹妹几斤几两。
“也不是低看你们，只是觉得那不过是一条出路而已，未必就是年轻人必然的选择，其实如果应届没有考上尽可以再考一次吗，何必非要去当兵？”
“你是学啥专业的？也许将来部队也会要你哪！”李涌转换话题问道。
“我在北外学阿拉伯语，是被分配学这个语种的，其实我自己不喜欢这个语种，阿拉伯人对妇女的限制太多了。好在这是第二外语，也许将来会再学一门其他的，要不给派到阿拉伯地区去，日子不好过。”李丽像个小大人似的说。
李涌听了李丽的话没有再吭声。这是个清吧，也许是时间没到，也许是要过年了，来这里的男男女女并不多，李涌慢慢的喝着啤酒，他在想明天怎么去弄自己家里的那个房子，能够在走之前给老爸这这事情落实了最好，看着老爸一天天衰老他的心里实在是不舒服。
“喂，我们去挑个舞好不好？这曲子多美啊。”李丽放下酒杯说。
“音乐好就静静的欣赏嘛，这首回家是挺好听的，据说凯丽.金创造这曲子的时候是其女友离开了他，他就写了这首略带忧伤的曲子反复的演奏，直到十年后他的女友又回到他的身边。”李涌也用略带忧伤的语调说。
“你这个大兵不简单哟，还知道凯丽.金啊？”李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李涌。
“大兵就不应该知道凯丽.金吗？你心里是不是特瞧不起我们当兵的？其实当兵的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文化的。”李涌耐心的说。
“你在部队是不是当指导员啊？怎么老是政治教育啊？真烦！别以为我进门说了几句好话你就登鼻子上脸的，那是为了我妈！”李丽这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李涌看着这个正处于叛逆青春期的女孩，啥话也不说了，心想，“要不是为了我爸，我犯得着坐在这里陪你这个小太妹吗？”他放下酒杯向洗手间走去。等他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李丽不知道怎么又跟几个打扮时髦的年轻人混到一起去了，那几个年轻人都把头发染的焦黄，还留着英国足球球星贝克汉姆的发型，正在跟李丽交杯换盏呢，本来打算离开的李涌有了一股不祥的感觉，他坐回原来的位置默默的喝着啤酒。很明显那几个青年人不怀好意，其中一个竟然拿出一些药丸来在李丽面前晃悠，似乎在引诱李丽跟他们一起吃那个东西。
“怎么这清吧里也有卖摇头丸的？不是说那东西都是在迪吧里卖的吗？”李涌感到奇怪，他竖起耳朵认真的听他们的对话，也许是他们喝了几杯后胆子大了，反正现在说话的声音不小了。
“妞，这里不好玩，咱们吃了这个到隔壁的迪吧里去嗨吧，到这里的都是玩失恋的，你该不是失恋了吧？失恋了不怕，有哥呢！”其中的一个肆无忌惮的说。
“你可真够酷的！还留着小胡子，你多大啊？明目张胆的在这里吃药？你就不怕雷子把你给抓了？”李丽故意的说，但是眼神里似乎有一股恐惧。
“不怕，咱上面有人，谁敢找咱的茬，咱叫他吃不了兜着走。”小胡子不屑的说。“来，没吃过就一定要尝试一下，这可是高科技！保证嗨翻你！”
“我才不吃呢，你们要嗨自己嗨去，我得回家了。”李丽毕竟还是知道厉害。
“啥？！咱爷们看上的妞就可以这么随便走吗？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那么多妞上赶着找我爷都不愿意理，你就想放爷的飞机？”小胡子把眉毛一挑，另外两个就一边一个的把李丽给夹在中间了。“不吃也行，陪爷好好玩玩，爷高兴了兴趣能给你个千儿八百的，把爷惹急了，信不信我花了你！”
“我不信！”不知道啥时候李涌已经站在小胡子身边了。
“哥！快救我，他们是流氓！”李丽看到李涌来了，连忙喊着说。
“你说谁是流氓？”小胡子抬手就给李丽一嘴巴，可惜李丽被李涌一拉，巴掌打偏了，落在了自己马仔的脸上。打得那小子满眼冒金星，连忙一松手捂着自己的腮帮子。李涌趁势把李丽拽到自己的身后。
“各位好汉，我们不想惹事，你们愿意怎么嗨都行，我们妹妹不去，要是给面，今天这里的都算我的，要是你们想胡来，那就别怪我没先跟你们打招呼了。”李涌说罢手上一使劲将李丽的那个圆口酒杯捏碎了。“那位兄弟，胳膊是不是抬不起来了？等会我给你弄弄就好了。”
小胡子哪里见过这样的？瞪大眼睛看着李涌，“你是他哥？江湖规矩，放亲哥不放情哥，你叫啥？她叫啥？”
“我叫李涌，她叫李丽，你有话说吗？就你这嗑药玩女孩子的二流子我见得多了，我不管你有啥背景，也不管你是不是一方老大，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就算了，别逼我跟你们摊牌，就你们几个我还真没看上，如果真闹起来，官家怎么管你我不知道，我起码可以叫你3个月不能出门，你信不信？”李涌说。
小胡子仔细的看着李涌，他突然发现李涌的夹克里穿的是那种部队武警或者警察穿的制式服装，他似乎有些明白李涌的来头了。无论他再有背景也不愿意吃眼前亏啊，这样的衣服他家里就有好几件，能看不明白吗？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天我给你面子，下次碰上就别怪我不客气。我们走！”小胡子冲着两个马仔一挥手。其中一个有些为难的看着他。
李涌走过去在他的肩膀上一拍，轻声的说，“去吧，好好跟着你的老大，千万别再做恶事，记住恶有恶报的。这么年轻就出来作奸犯科，不替自己想难道也不替你父母想想？万一有个好歹你叫家里人怎么办？”
小胡子已经走出老远又回头来看了一眼李涌，他想不明白就这小小的江城怎么突然冒出了这对兄妹，要是平时，他早就喊出“我爸是李刚”这样的混话了。当然他爸不是李刚，可是不李刚的权利还大的官。
“你们胆子可真不小，那个小胡子是咱们市里高**的公子，人称高衙内的，在江城没人不知道的。他到我们这里从来都是不买单的，这样的亏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吃。”酒吧的服务员走上来收拾捏碎的杯子。
李涌也不说话，跟酒保把单买了，他不想多事，也不会去管这些自己管不了的事情，他只要安全的把李丽这个小太岁送回家就算是完事，至于老爸那边他也管不了。李丽出来的表现给李涌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他在想这个家能成吗？
从酒吧出来，李丽似乎忘记了刚才在酒吧里的不愉快，他挽住李涌的胳膊，“哥，你是部队里的特种兵吧？你的功夫好厉害哟，那杯子都被你捏碎了。没动手就让那些人服气了，不战而屈人之兵，已经达到了最高境界了。我好喜欢你哟！”
李涌没正面回答，算是默认了吧，“我现在送你回家，该吃的吃了，该喝的喝了，不该玩的也玩了，再不送你回家没理由了。我看你就是好惹事的主。”
“什么嘛！这么早就回家？不回家！不回家！你是我哥，带我去宵夜！咱们去找个地摊吃麻辣烫去好不好？好哥哥，带我去嘛！”李丽使出了撒娇的本事。
“你现在挣多少钱一个月？”李涌问李丽。
“我还在读书啊，哪里有挣钱？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李丽假装扮萌。
“你一个子的收入都没有，泡酒吧，吃宵夜，这些钱是哪里来的？你有想过没有，这些钱都是你的母亲每天辛苦上班挣来的，都是他一分一厘的省下来的，你却拿来这么挥霍，你还有点做子女的孝顺之心没有？”李涌很严肃的说。
“哎呀！不是吧，指导员，做子女的不就是要吃父母吗？要不谁做子女？再说我们将来不是也可以还吗，你，你就是个例子，我看你就是在还你父亲，对不对！你那套理论早就过时了，我们年轻人就是要接受新事物，就是要啃老吃老，要看谁啃的艺术，啃的有水平，啃的老人开心，这才是新生活，才是我们……”
“你给我住口！你妈要知道你是这样，看她该多伤心，你刚才的话我都录音了，找时间我让她亲耳听听自己女儿的胡说八道，让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多么的无耻和无聊，让他知道这么多年来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是个什么货色！”李涌掏出了手机在李丽面前晃了晃。
“啊？！不吃就不吃嘛！干嘛这么阴险！你把录音给我！要不我跟你没完！”
